我在寨子里开庆功宴。
手底下的人着急忙慌的来告诉我。
「寨主不好了,你抢的那个公子,带着龙袍过来了呢。」
怎么了,龙袍是什么新玩意儿?
等等,龙袍?
1
在树荫下蹲了两个小时,炫了十个桃子后,远处的官道上,总算是来人了。
好一个眉清目秀,丰神俊朗的公子,我当场就拍着大壮的肩膀表示,这压寨夫君就他了。
要不说大壮没脑子呢。
他的脑子都换给了身手。
话音刚落,大壮扛着已经晕过去的公子大摇大摆的回来了。
不是,咱就是说,我爹没教过你们,要懂礼貌么?
大壮os:(没教啊,这都是基本操作。)
怎么能上去就把人家敲晕了?
至少你得跟人家说一声再敲啊。
公子os:(啊,对对对,你们说的都对。)
只见他先拍了拍公子的屁股,好像不太得劲,又在人家大腿上捏了几下。
不是吧,不是吧,大壮,你来真的啊?
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好这口?
事实证明,是我想歪了。
只见大壮摸完一脸嫌弃的问我。
「寨主,这货看着娘们唧唧的,跟个小白脸一样,身上也没几量肉。能不能行啊?」
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,嗯,这怎么不行呢?
行,必须行,就算他不行我也能行。
「别废话,给本寨主扛回去。」
遥想今天早上,军师扯着我衣角,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我哭诉。
「寨主啊,你再不找个人家,我怎么有脸下去见老寨主啊。」
我怕他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,不动声色的抽了出来,然后跟他拉开距离。
他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表示,自己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。
现在每天为了操心我的婚事,茶不思饭不想的,再这样下去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了。
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。
难不成昨天在场子外面跟大壮比身手的不是他?
大前天半夜起来偷吃宵夜一口气干了三碗饭的不是他?
可我不能说,我得憋着。
为了耳根子清静点,我答应他,我会尽快把自己嫁出去。
在废寝忘食看完两摞话本后,我终于一个伟大的决定。
去抢一个。
2
战略规划非常可行,可实施起来确实不太顺利。
第一次,由于天太黑大壮没看清,给我抢了个姑娘。
第二次大壮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是个爷们,我激动的掀开帘子,瞬间呆若木鸡。
爷们是爷们,只是看着他这花白的胡须,我就差跪下去给他磕个头了。
事后,我认真反思了一下,这事不怪大壮,是我的错。
错就错在忘记了大壮没有脑子。
我抢了个压寨夫君的事,很快就上下传遍了。
大家都争着抢着要来看,统统被我拦在了门外。
军师没来。
听说他抱着酒坛子在我爹的坟头哭的稀里哗啦,跟我爹说我长大了,懂事了。
听到这里我眼皮一跳。
连忙让大壮去把军师抓回来,大壮问我为啥?
我一巴掌呼在他头上,问他是不是忘记上次中秋节,军师喝多了拿着锄头挖坟,喊着让老寨主出来喝两杯的事……
大概是回忆得场面太过于惊悚,大壮吓得一激灵,二话不说就窜了出去。
这样就独留我跟「夫君」共处一室了。
一转头,却发现原本床上躺着的人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。
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。
我寻思应该先打个招呼,这样显得比较礼貌。
于是脑袋一抽,张口就来。
「夫君。」
「……」
公子大概没想到,我会这么豪放,愣了一下,脸上笑意却更深了。
公子从床上下来,理了理月白的袍子,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。
「见过寨主,在下青州,江南人士,此次是北上寻亲的,不知寨主芳名?」
「花棉棉。」
他一听便惊叹我的名字如何有诗意,甚至当场还吟诗几句。
什么「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来花下眠。」
我想来想去觉得,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他真相。
当初我老爹是在后山棉花田里捡的我,为了纪念,索性就叫我棉花。
但是后来军师觉得这个名字太随意,两人研究之下,我就改叫花棉棉了。
没成想我说完青州一点儿也没尴尬,甚至还自来熟的坐下来,喊我一起喝茶。
这可把我整不会了。
按着话本上,他应该一脸惊恐的求我放过他,然后我带着阴险而又邪恶的笑容「霸王硬上弓」啊。
怎么他不按话本来呢。
不过说归说,他长的是真好看啊,剑眉星目,唇红齿白。
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……
怎么回事啊,我就是想想,我怎么就不自主的撅嘴了。
丢死人了啊。
青州给我倒茶的动作也是一征,然后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我。
「那个啥,我就是想让你看看,我涂的口脂如何……」
我随口胡说起来,没想到青州确是认真端详了起来。
然后点评到说我涂的口脂颜色太艳,不太符合我的气质。
哇,他好懂,我好喜欢。
3
青州就这么在寨子里住下了。
这事我是同意的。
军师也是同意的。
大壮却不太开心。
起因就是,我想写一封信给隔壁山头的寨主夫人云碧姐姐,告诉她我抢到了压寨夫君。
顺便让她教一下我,怎么才能让青州爱上我。
但是大壮这个猪头,把信送给了隔壁的隔壁的山头的寨主二石。
要不是我连夜派人解释,估计人家还以为我要联姻呢。
对此,大壮表示「云碧」这两个字,不就念「二石」么?
好家伙,合着你认字就认一半么?
军师在旁边瞅了瞅我,那意思就是你也别太嘚瑟,你的信还是我代笔的呢。
后来,青州问我,要不要识字?
说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教书先生,可以教教山寨的人。
包括我。
说这话的时候,青州在烛光下的眼神,带着朦胧的温柔。
青州讲课的时候,尤其喜欢点大壮的名。
我猜想大概是还记着当初是大壮给他打晕扛回来的吧。
这也算是公报私仇了吧。
晚上,大壮带着一只烤野兔把我的房门拍的「咣咣」直响。
声泪俱下的跟我表衷心,诉说自己的不容易。
他的哭戏我估计这招是跟军师学的,这方面他才是高手。
然后问我能不能帮他完成青州留的功课……
我苦笑一声,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书,还有几行歪歪扭扭的狗爬一样的字迹。
突然脑海里就浮现了军师之前教我的一句诗。
「同是天涯沦落人……嗯,后面不记得了,咋咋地的吧。」
野兔我没吃上,因为大壮不给。
但是他给我带来了云碧姐姐的口信。
云碧姐姐说,喜欢一个人就要疼他,对他好,关心他,体贴他,为他着想。
为他着想,这句话我琢磨了许久也没想明白。
那就做前半部分吧,疼他,对他好吧。
4
比武台上。
青州看着手里闪着寒光的刀,一脸不解的看着我。
「寨主,这是何意?」
我呲牙一笑,告诉他我要跟他比试比试。
话本上说了,打是亲,骂是爱。
我琢磨了一下,他好像不咋会武功,所以我空手,给他一把刀这样应该不算欺负人了吧。
片刻以后,青州捂着胸口,一脸痛苦的表情,朝我竖了个大拇指,艰难的吐出三个字。
「好功夫。」
比武台好像太久没打扫了吧。
嗯,不然他倒下去的时候,也不会扬起这么多灰。
失策,云碧姐姐说男人要疼,可她忘了告诉我,打疼的到底算不算。
来人啊,都愣着干嘛,救人啊!!!
为了弥补前一天的过失,第二天天一亮,我就打了洗脸水给他送过去。
「花寨主,你这是又弄哪一出?莫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免功课?」
青州笑吟吟的问我,似乎昨天被我踢出的内伤都痊愈了。
不可能吧,我那一脚也是用了七成力啊。
比武台的洞都还没补完,伤哪能好的这么快?
青州肯定是怕我内疚,所以才装作没事。
呜呜呜,他好体贴,我好感动。
我赶紧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,功课我会交的,至于打水……
我说是怕他找不到水井的位置,他似乎并不太相信我的这个说法。
但是也没拆穿我,问我之前教的可都会了。
我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。
青州又问我今日想学什么?
我突然想到有一日,我去隔壁山头找云碧姐姐的时候,她正在教寨主写字。
一个膀大腰圆的,吼一声就地动山摇的壮汉,竟然真的在埋头书写。
而且一脸幸福的笑意。
后来他告诉我,他写的是云碧姐姐的名字,他要把所爱之人记在心里。
想到这里,我看着正在洗漱的青州,一脸正色的告诉他,我想学写他的名字。
青州修长的手指划过铜盆,里面波光四溢,印出他俊朗面容,我听到他温柔的应了一声。
「好。」
趁他洗漱的功夫,我仔细瞅了瞅,排除被我踢肿了的可能性,那青州的身材是真的还不错啊。
哪怕是一身素色长袍,也被他穿的煞是好看。
而且我那一脚踢上去的感觉,似乎很结实啊,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。
嘿嘿嘿。
见我一直盯着他的胸口,青州侧了侧身子,避开了我视线。
他问我在看什么?
我本着诚实的好品德,脱口而出。
「你的胸。」
「……口。」
怎么办,气氛略微有尴尬。
我是不是太直白了?
紧接着,我一本正经告诉他,我怕我自己力道太重,把他踢出了内伤,绝对没有想非礼他的意思。
这么狡辩,应该很可信吧?
可下一秒,青州居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。
然后当着我的面,伸手解起了腰带,我承认我慌了。
这可是大白天啊,大哥,要不我们商量一下,我晚上再来?
虽然这么想,可我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解着腰带,然后咽着唾沫。
这是我不花银子就可以看的么?
别停啊,我滋溜了一下口水,疑惑着看着他。
「花寨主,当真要看?」
那可不么?做梦都在想。
我赶紧点头,生怕慢了一秒,他就反悔了。
怕他不好意思,我还特意贴心的补充了一句。
「大壮他们夏天的时候,都是光膀子比武的。」
大家都这样,他应该会觉得顺理成章一点吧。
话音刚落,青州面色一黑。
唉?你慢点,你慢点,我的额头啊。
「那啥,寨子里的门挺结实哈,不错,不错。」
我看着院子里笑的不怀好意的放哨兄弟,打了个哈哈。
心里盘算着,要不要把青州的房门给拆了,撞的可真疼啊。
5
用过早饭后,我还是厚着脸皮找到了青州。
毕竟他今天说好要教我写字的。
他也没拒绝,顺手在纸上写了他的名字。
真没想到简单的两个字,配上青州隽秀的字迹,竟然显得格外好看。
「你看这个。」
他提笔在纸上又写下就三个字,将它递给我了。
「这是我的名字?」
我有点儿莫名的开心,却又不太确定,毕竟我只认识那个花字。
「正是。」
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叠好,趁他低头磨墨的功夫,悄悄塞进了怀里。
我照葫芦画瓢,可好好的字到我笔下,怎么就毛毛虫附体了呢?
「握笔要用力,下笔稳一点,这样。」
被青州从身后圈起来的时候,我整个人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。
他身形高大,我几乎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,就跟厨房那几只小鸡仔被母鸡护住一样。
……好吧,我知道这样说很煞风景。
青州呼出的点点热气喷在我脖颈上,痒痒的,我突然觉得有点热,透不过气一样。
他似乎也一样,耳后根都憋红了,看来得让大壮熬点绿豆汤了。
大壮os:(我喂鸡,我熬汤,这活儿我真是干的够够的了。)
不由自主的挣扎了两下,胳膊肘好像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肚子。
「嗯~别乱动。」
他贴着我耳朵,似乎忍着痛一样。
难道……
我昨天那一脚,疼痛转移了?
「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」
我连连道歉。
「什么?」
「撞疼你了,我不知道你那里有问题。」
???
我一定得抽空去找一趟云碧姐姐,问问她为什么男人翻脸比变天都快。
青州几乎是从牙缝儿里叫出我的名字,听的我一阵心虚。
半晌,他自我安慰般的叹了口气。
「罢了,你若是懂了,我才该生气。」
这都什么跟什么嘛?
由于我不够专心,一整个上午也没学会写他的名字,他罚我写完才能吃饭。
可到中午时候,我越写越困,哈欠连天,脑袋猛然一下撞到了桌子上。
口脂蹭到了纸上,留下了一个小小唇印。
我想抬手擦一下,却抵不住汹涌的困意,又一次要撞上桌子的时候。
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了我的下巴,我睡眼朦胧的瞅了一眼。
大壮怎么来了?
这货咋又胖了,都赶上两个人了。
我怎么有点儿晕乎乎的,我甩了甩头,又好像看到了青州。
「青州,你真好看。」
迷迷糊糊之间,听到大壮说话。
「青州先生,你别信,这是美人计,寨主肯定是不想做功课。」
妈的,这个大壮,这么快就叛变了?
怎么胳膊肘往外拐?
「你去叫军师过来,棉棉她不太对劲。」
我彻底趴下去的那一瞬间,我看到青州从我胳膊上拿起了那张染色了纸。
别啊,我还没擦干净呢。
他扶着我的那只手缓缓下沉,我的头贴到了桌子上,他又靠近了几分,可能是想要抽出手。
长长的睫毛似乎都戳到了我的脸上,一闪一闪的,刮的我脸上痒痒的。
「青州,你真好看。」
「嗯,知道了。」
「我可以拔你的睫毛么?好长啊。」
「……」
6
等我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。
青州,军师还有大壮他们都在。
只是军师脸色都不太好,似乎当年老寨主升天时候大家就是这样。
可怜我花棉棉,新抢的夫君还没过门,我就要升天了?
我咳嗽了一声,试探着问军师。
「你看,我还有机会么?要不然再治一下?」
毕竟我自我感觉除了有点儿饿,好像也还好啊。
军师没说话,青州却「噗嗤」一声笑了出来。
「花寨主,你没什么事,说起来这事怪我,我也没想到,你居然……饿晕了。」
啊?
大壮一听也来了精神,絮絮叨叨说,青州抱我回房间的时候,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烧鸡,烤兔的。
什么什么?
青州抱我回房间?
爹,你听到了么?
我出息了,他把我抱回来的。
「但是寨主,你再饿你也不能咬人啊,你看看青州先生的手都肿了。」
「无妨无妨。」
青州摆了摆手我这才看到,他的左手上,赫然一排小牙印。
那所以,军师为什么哭丧着个脸?
听到我的话,青州神秘兮兮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却没想到,大壮心直口快,直接说了一句话。
「没啥事,就是军师昨晚喝多了,尿炕了。」
……
看着远去的军师和倒地不起的大壮,我叹了口气。
「大壮啊,你可长点心吧。」
我让人把大壮抬了回去,这次军师下手有点儿重,估计没有三天下不了床。
青州问我饿不饿?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。
我点了点头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,他急忙背过身,耳后却绯红一片。
这都入秋这么久了,有这么热?
熬的绿豆汤没喝么?
青州不自在的咳了一声,出声提醒我让我把外衣披上。
我低头一看,我穿了里衣啊。
就是云碧姐姐刚刚给我从集市上带回来的肚兜颜色有点儿艳。
好像有点儿透,难搞哦。
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边吃饭,青州盯着我看了许久,突然问我。
「你平日里,也这么随便就下床么?」
我问他,不然呢?
难道找人扶着我下床?
他皱着眉头补充说,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也忘记披外衣。
我想了想,好像除了云碧姐姐和照顾我起居的芳妈妈,也没有人会进我房间。
这是老爹还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。
那在芳妈妈和云碧姐姐的面前,我好像都没有披着外衣。
于是我点了点说,没披。
青州的脸更黑了,连眉头都皱成了川字。
声音变得有点儿凶,低低唤我。
「花棉棉!」
颇有一点我在外面惹了事,老爹要揍我时候的语气。
我赶紧岔开话题。
「我晕倒之前好像听到你叫我棉棉了。」
「听错了。」
「你再叫一下。」
「不叫。」
「你睫毛好长啊,我可以拔一根么?」
「……」
7
青州已经两天没有理我了。
而且那晚临走之前,他一脸严肃的告诉我,以后不管是当着谁的面,都要穿戴整齐。
我郁闷了好久,也不知道为啥。
我问大壮,我是不是做错啥了?
大壮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直抽抽,我怀疑他被军师打傻了。
但是大壮跟我说,说我坐到他受伤的脚了。
……对不起。
「是不是因为你咬了青州先生一口?」
有道理啊,找到原因的我兴冲冲的跑去道歉。
并且指天发誓,以后绝对不碰他一下。
他一听直接给我推了出去,「啪」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。
只是这一次他动作虽然很快,但是关门那一下没那么用力,我成功保住了我的额头。
你大爷的,这门我迟早给你拆了。
但是此时此刻,我只想大喊一声,云碧姐姐救我。
我去隔壁进修了,云碧姐姐说我七窍通了六窍。
「那我是就差一点点?」
我托着下巴,看着她。
「不,你是一窍不通。」
她低着头笑了好久,又问我如果青州穿着单衣,房间里有其他女子,我会怎么样?
我会怎么样啊?
我想了想那个场景,顿时心里有点儿堵得慌。
「不知道,应该不太开心。」
云碧姐姐戳了戳我的脸,说男人也是一样啊,他这么说,就是在意你。
在意你就是喜欢你。
青州喜欢我?
我难得一次抓住重点了。
云碧姐姐点了点头,很笃定的说青州肯定对我有感觉。
可青州没有跟我说啊。
「傻丫头,喜欢不是说出来的,是做的。」
有道理啊,不亏是把寨主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云碧姐姐。
回到寨子的时候,我还没来得及找青州,就有人告诉我,青州不见了。
他会去哪里呢?
就因为生我的气?
8
天快黑的时候,我还在漫山遍野的找青州,他手无缚鸡之力,我真的很怕他出事。
从他不见的那一刻,我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块。
大壮为了哄我开心,给我烤了我最喜欢的野兔,我也吃不下。
我呆呆的坐在寨门口,想着想着,鼻子突然觉得酸酸的,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。
臭男人,早知道还不如留下那个老头呢,毕竟就他那个身子骨也跑不了。
「在哭什么?」
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我抬头一看,不是青州还能是谁?
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,哭着凶他。
「你去哪了?为什么不说一声,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,我找了你一整天,我……」
我的话还没发泄完,却猛然被他拉入怀里。
他的手拂过我的后背,一下又一下,像是在安抚我的情绪。
耳边是他温柔的嗓音。
「对不起,棉棉,我不知道会害你难过,我是下山给你买东西了。」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洁白的小瓷瓶递给我,是口脂。
淡淡的桃色,甚是好看。
不似之前军师让大壮他们给我带回来的那般艳丽。
我这才明白是我错怪他了,回到寨子里,我迫不及待的试了试新的口脂。
他喝着茶静静看着我,全程都笑着,似乎有什么开心事一样。
我把我去隔壁山头找云碧姐姐的事跟他说了。
「所以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了?」
他听完挑眉一笑,又喝了一口茶。
「知道,喜欢不是说的,要做。」
「噗」,他一口茶喷出老远,看得我目瞪口呆。
有什么问题么?我觉得挺对的。
「口脂擦歪了,棉棉。」
他侧过头看着我,一脸认真。
「哪里哪里?」
我凑近了几分,晚上铜镜太暗了,我都看不清。
他伸手钳住了我的下巴,大拇指若有似无的擦过我的嘴角。
又来了,又来了,那种燥热的感觉又来了。
大概是夜风太凉,他的手指有些冰冷,可不知为何,我的手心却格外炙热。
耳边突然只有我「砰砰」的心跳声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22-11-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