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赜摇头，“魏春来正得圣眷，除非他做皇帝，否则谋反有何好处？”
“我师父说，人的感情很复杂。”唐麦芽蹙眉，“若不是勾连外敌的大事，那便是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。”
不忍唐麦芽蹙眉，萧赜开门见山，“皇兄与魏春来有私情。”
关于皇上和魏春来的关系，萧赜此时能知道这件事，全靠上辈子宫里老人传下来的野史。
当初他的表情，和唐麦芽一模一样。
“什么？”
这这这……也太震惊了吧！
“若非如此，皇兄为何不肯临幸后宫？为何会在而立之年，便心甘情愿的立我做太子。”萧赜道：“除非一开始，他便做好了没有子嗣的准备。”
“陛下没有子嗣，不是因为救先皇而伤了根本吗？”
“没错。”萧赜道：“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，总不会甘心的，明知不能，也会勉力尝试，哪可能如此轻易放弃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魏春来伤在私密之地，可皇兄却对他的伤势一清二楚。”萧赜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前世知道的，只能睁眼瞎编，“而且，皇兄经常召魏春来宫里留宿，有时还会半夜偷偷出宫。”
其实当时萧赜前世听到这个消息时，震惊之余，第一反应就是无稽之谈，可后来的种种证据又由不得他不信。
“仅凭这？”
“当然还有别的证据，你要看吗？”
“不必不必！”唐麦芽急忙摆手，“你放心，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！”
“皇兄一心想青史留名，虽行汉哀帝之事，却绝不会担纵情男色之名。”萧赜道：“否则，他兢兢业业，图治富民，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。”
唐麦芽道：“所以，如果民间有此风言传出，陛下一定会杀了魏春来？”
说到这里，唐麦芽抬头，“不过，你应该不会让此风言流出吧！”
“皇兄是个好皇帝。”萧赜道：“更何况，我们的目标，是魏春来。”
正说着，花满林躬身而入，“殿下，太后急召。”
“好戏开始了！”萧赜看着唐麦芽，“等我！”
仁寿宫。
高昭太后坐在东次间的暖炕，若不是手上不停转动的佛珠，外人很难从她的表情中，窥探出一丝情绪。
但贴身伺候高昭太后多年的宫人都知道，太后此时心情很急躁。
“母后！”
看到萧赜，高昭太后弱不可闻地松口气，“你终于来了！”
不等萧赜说话，高昭太后一把将萧赜拉到自己身边，低声道：“你皇兄与我用膳时，底下人来报，魏春来出了事。”
萧赜静静地听着。
高昭太后欲言又止，“你皇兄与魏春来素日交好，你好好劝劝他。”
“可是魏大人出了什么意外？”
高昭太后气道：“不争气的东西，死一万次都活该，可怜你皇兄一时怒气攻心，现在还在里屋躺着。”
“什么？”萧赜满是心疼与震惊，“我这就进去看看皇兄。”
“等等。”高昭太后屏退左右，“我总觉得你皇兄的反应不太正常，你帮母后打探打探，他们俩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萧赜挑眉，看来这位皇兄与魏春来的关系果然隐秘，这么多年，居然连太后都不知道。
“放心，母后！”
高昭太后虽然寡居，但寝殿布置的甚是明亮，做为东旭首位太后，出身名门且一路追随先帝打下江山的高昭太后，绝不是普通女子可比。
就好像萧璋只是一个简单的吐血昏倒，太医都说无甚大碍，高昭太后却从里面嗅出不同的味道。
“小九，你来了！”听到萧赜的脚步声，已经苏醒的萧璋低声开口。
“皇兄！”
萧璋轻笑一声，“母后让你来的吧！”
“嗯！”
“你过来！”
等萧赜走近，萧璋命殿内服侍的众人退下。
“魏春来死了！”
萧赜没有说话，只是安静的跪在萧璋床侧。
“是死在一群女人的身上。”
萧赜垂眸，一言未发。
“是你干的吧！”
萧赜还是没有说话。
“从小你就这样！”萧璋无奈，“总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推脱责任。”
“臣弟没有。”萧赜终于开口，“这是魏春来自己的选择，没有人逼迫他，也没有人陷害他。”
“朕此番怒急攻心，并非因为魏春来，而是因为你。”
萧赜不解。
“依你原来的性子，手握魏春来罪证，定会第一时间寻朕做主。”萧璋看着眼前的弟弟，“你之所以没有选择这样做，是因为那个叫杜秋石的女人吗？为了一个女人，你居然不惜让自己手染鲜血！甚至连自己的皇兄都不相信了吗？”
“不是！”萧赜正色道：“皇兄曾教导臣弟，‘夫王道之治,先除人害,而足其衣食,然後教以礼仪,而威以刑诛,使知好恶去就,是故大化四湊,天下安乐,此王者之术’，臣弟所为，只是谨遵皇兄教悔罢了！臣弟对皇兄，绝无半点离心之念。”
“小九。”萧璋看着萧赜，神色复杂，“真的只是这样？”
“就算是皇兄，都不会把臣子和百姓的性命当蝼蚁，魏春来，凭什么？”萧赜道：“臣弟知道魏春来与您是总角之交……”
“小九，你绕这么大圈子，是不是怀疑朕与他关系匪浅，定会徇私？”
“难道不会吗？”萧赜挺直腰杆。
“小九，魏春来在朕的心里，的确很重要。”萧璋坐起身，“但我萧氏建朝不过数十年，根基薄弱，魏春来虽重，却重不过社稷，重不过百姓，更重不过你。这是他动了你，便是动了朕的底线，此次西北之行，即使你不出手，朕也没准备让他活着回来。”
“动了我？”
“你从西北回来遇袭的事，魏明礼已经禀明于朕。”萧璋冷笑，“魏明礼明查暗访，才确定幕后之人，正是魏春来。”
可袭击自己的，明明是西凉人。
萧赜垂首，想不明白魏明礼此番何意。
“下次你想做什么，尽可与皇兄开口，不必如此迂回，你我兄弟二人，何时如此生分。”说到这里，萧璋话锋一转，“你该不会以为朕与魏春来……”
最后更新时间：2023-08-07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