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殷王想喂本公主什么?”顾长安嫣然一笑,眼中却毫无笑意。
“自是好东西。”厉重殷上前几步,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,俯身低声喃喃,“公主吃了,便就知道。”
顾长安冷笑,也没推开他,反倒凑近他的身体,远远看去,像是被他搂在怀中,亲密无间。
“若是殷王喂的,哪怕是毒药,本公主也甘之若饴。”
未想到顾长安会这般回答,厉重殷有几分愣神,随即笑眯了眼,浅浅的梨涡让这张潇洒俊逸的脸多了几分可爱。
“公主莫怕,是样好东西。”他抖了抖袖子,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包小东西,缓缓地打开。幸好此时无风,里头的白色药粉吹不走。
顾长安冷着脸望着这包药粉,脑袋高速运转,正想着能不能将其吹走时,脸蛋却被厉重殷狠狠捏住,他几乎是暴力地将其塞入她的口中,也不管她会不会噎着。
顾长安冷不丁咳了几声,掐着脖子困难的吞咽。
啧,礼尚往来,看来她得在背后好好玩他。
待顾长安咽下后,眼前已没了厉重殷的影子,她阴晴不定地望着一个方向,眼眸深幽无比。
她低声轻笑,拍了拍衣衫,整理了一下着装,擦去嘴角尚存的一点粉剂。渡着步子,慢悠悠地,却挺直背脊,高傲地走着。
惯例回到宫中,为她打掩护的小宫女都快坐不住了,一见她翻窗回来,顿时松了口气,而后跪在地上,眼泪肆意,楚楚可怜地说道:“公主,莫要再折煞奴婢了,若是皇上突然来,瞧见这屋里的是奴婢而不是公主您,定会要了奴婢的脑袋啊!”
“行了,左右我也要嫁出去了,也就几日功夫,暂且忍着。”顾长安坐下,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壶毫无形象地饮着,看着一旁的宫女是一愣一愣的。
嘴里奇怪的感觉终于被压下去,顾长安啧叭了下嘴,舔去干巴巴的嘴唇,忽一起身,却猛不丁摔在凳子上。
“公主!”小宫女惊慌失措地跪在顾长安面前,梨花带泪地哭喊道:“奴婢未曾下毒!”
“……”顾长安扶着额头,无奈地挥手,“下去吧,这里没你什么事……等等,先扶本公主到床上去。”
“诶。”小宫女也顾不及抹去脸上的泪水,咬着牙将顾长安慢慢地扶到床沿边,而后担忧地望着她,“公主这是怎么了?”
“无碍,只是手脚无力。”
“可要寻太医!?”
“……不必,出去后不许与旁人说。”
“是。”小宫女惯是听话的,主子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,从不起二心。
顾长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心道:若是去东阳国能带几个心腹,也是好事,只是人心隔肚皮,也不知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。
无力地感觉充斥全身,顾长安坐在床沿边,吐出一口浊气,幽幽地望着床边的轻纱罗帐,缓缓道:“好一个软筋散,莫不是想要我直接躺到秋猎开场?”
顾长安冷哼了一声,眯起眼睛,危险道:“那就看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。”
因秋猎开场,婚礼自然延至秋猎后举行,只是在秋猎前两日,一个不速之客登门求助。
顾以南进宫匆忙,面上隐隐含着焦急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望着顾长安的眼神中带着渴求与悲哀。
“堂姐这是怎么了?”虽然心中猜到几分,但令她惊讶的是,顾以南继母居然在此时开刀?
“请公主妹妹救我。”顾以南紧抿双唇,欲要跪到地上,被顾长安眼疾手快地扶住。
顾长安苦笑,因身体尚未恢复,是以差点站不稳。
顾以南惊慌之下,将她半抱在怀中,面露担忧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一些小事,倒是你,是被逼婚了?”
顾以南欲言又止,最后叹了一口气,重重地点头。
“你且在芙蕖宫住下,让丫鬟回去禀告南安王和王妃,就说我与你多日不见,甚是思念,多留你几日,陪陪我这个即将出嫁和亲的公主。”
顾以南照着她的话吩咐下去,回来后却仍是愁眉苦脸,她挽着顾长安的手,轻声道:“若你出嫁了,我便无处可逃。”
“放宽心,这不有父皇吗?大不了我寻父皇给你指定一桩婚事,只要你父亲不急着定下你的亲事,一切皆有退路。”顾长安拍拍她的手,柔声安抚道。
顾以南依旧忧心忡忡,但顾长安的话却是给了她主心骨,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。
“我这几日身子不适,坐着站着都嫌累,只能躺着,招待不周还望见谅。”
“可唤了太医?”
“无妨。”顾长安轻轻摇头,“不过是老毛病了,过些日子便好。秋猎快到了,你可要去?”
顾以南低垂着头,很是没精神,“我怕是去不了了,往常继母看在父亲的面子上,会带我去见见世面。如今她已恨不得将我踢出王府,怎会容我在秋猎上抢她女儿的风头?”
顾长安沉吟片刻,道;“那不如你随我同去?去了后,即使你与他们同住,也不会拿你怎么样,待秋猎结束,再见招拆招。”
顾以南眼含泪意,点头应下。
待顾以南离开后,顾长安难得有了几丝愧疚。秋猎结束她也会离开,届时顾以南的婚事怕是她做不了主了。
但此时离开要紧,旁人的事,只能暂且搁着。
只是顾长安万万没料到,顾以南继母竟是这般极品的人物……
顾以南都躲到宫中了,她继母竟不依不饶地进宫,表面上是来看顾长安,实际上却是想带顾以南回去!
顾以南一听见继母来了,顿时煞白了脸,小声地说:“公主,我怕是待不住了。”
“不会的,你先去房中待着,我去会会她。”
顾以南继母名讳林青秀,生有一儿一女,表面端庄大方,实则心胸狭窄,手段阴狠,城府极深,顾以南这个未出嫁的闺女比上她,必败无疑。
顾长安揉了揉仍旧酸胀无力的手脚,在房中舒展了身体,待好些了,才出门会客。
“哟,这不是福宁公主吗。”林青秀谄媚地笑着,因保养得当,看着倒像是二十出头的。
她如今已三十岁了,嫁给南安王足有十三个年头。
顾长安望了她一眼,展演笑道:“王妃。”
“哎哟,叫什么王妃呐,叫我婶婶便够了。”
顾长安低头轻笑,从林青秀的角度来看,似是害羞了,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把握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18-11-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