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县丞府,人人自危。
墨一径直回到大厅,屋子里竟又多了一个人跪在地上。
仔细一看,不是那典史又是谁。
此刻,他颤颤巍巍,似乎也是看到了张县丞被丢出去的惨状,整个人脸色煞白,后背冒出冷汗。
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,君倾曜正端着一盏茶在那里晃悠,嘴角勾着弧度,偶有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人,却不说话。
寒雪也低着头轻抿了一口茶,仿若地上的人不存在。
屋子里就这么静静的,越是如此,那典史抖动的弧度越是大。
俗话说得好,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。
因为死亡的恐惧会充斥你所有的感官,不断的侵蚀你的心,绷紧你的神经,让你一刻也不得安宁,充满在恐惧之中。
典史目光一寸一寸的变得惊恐,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了,“丞相大人,我是被逼的,真的是被逼的,求大人饶命。”
他想否认的,可是连张县丞都被丢了出去,他一个典史若说不知道这些事情,绝对不可能。
哪怕是没有贪赃,却也是包庇之最。
是以,他还不如承认了,顶多也是被逼无奈,包庇之罪,总比那贪污受贿要强的多。
要知道贪污受贿可是要杀头的大罪。
不得不说,这官做的越小,就越懂得审时度势,因为时刻被人踩在脚底,所以更会权衡利弊,懂得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。
寒雪笑了笑,突然觉得这茶有些无味,索性也不再品了。
君倾曜见此,唇勾着的笑意缓了下来,目光扫过地上的人,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,吐了两个字,“米呢?”
典史闻声顿时浑身僵硬,一张脸仿若被冻结一般,颤着唇似乎是在犹豫。
“丢出去。”君倾曜也不等,干脆直接扔了三个字。
墨一立刻向前踏出一步,准备抓他出去。
典史吓了一跳,当即猛地直磕头,“我说,我说……大人饶命,求大人开恩。”
他磕的砰砰作响,每一下额头上的青乌便加重一分,浑身颤动着充满恐惧。
看着他这模样,君倾曜似乎觉得愉悦。
身子往后一靠,也不开口,就让他磕。
没一会儿便见那典史磕的满头是血,连眼睛竟然都开始涣散了,身体直接往旁边一歪,倒了下去。
不过却没晕,嘴上还呢喃着喊饶命。
君倾曜轻轻一笑,慢悠悠的开口,“知道本相最喜欢什么人吗?”
地上典史喘着气,额头上的血有些模糊视线,却极力的瞪大眼看着他。
“本相最喜欢识时务的人,最讨厌不开口的人,最厌烦打官腔的人,最痛恨说谎的人,只有死人才说不了话,不知典史大人想做哪一种?”他笑的如沐春风,声音并不张扬,可那幽幽的瞳孔,却像是泛着粼波的寒潭,刺人骨血。
典史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。
明明是一张绝世风华的容颜,可那声音竟比那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渗人,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头皮,冰凉一片,竟然连痛意都感觉不到。
他爬起来跪着,脸上一片恐惧,“求大人开恩,我什么都说,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。”
“行,给你机会。”君倾曜斜靠着椅子,指尖轻磕着扶手,眸光轻挑着等他开口。
然而话语中仿佛在透露着,若是把握不好这个机会,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19-03-1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