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开眼睛,言暖长长吐了口气。
刘继祖那杯有问题的酒是自己的,但狼面给自己的酒却没问题,看来狼面是在帮自己,自己的酒应该是被刘继祖暗中动了手脚,堂堂天骐集团的太子爷,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!
“怕什么?不是有你们在么?”
言暖一个自信的微笑,小狐狸气到没脾气!
陈清快步走向他们:“趁刘继祖现在晕过去了,暖暖你和小草赶紧离开!这儿交给我,小狐狸,送她们回去!”
言暖感激地笑,意有所指:“陈总……谢了!”
说完,有意扫了眼地上摔碎的红酒瓶,陈清投来赞赏的眼神:“你聪明才对!”
死猪头被抬进电梯正好撞见叶小草从洗手间出来,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,叶小草“噗嗤”一笑,好解恨啊!
南扬已经到了一楼,摘下面具出了电梯,脚步匆匆,迎面而来的大堂经理还没开口就被他扬手制止。
从酒店出来藏进路边的阴影中,南扬顺手把面具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上,拿出了手机。
宋泽刚回到南家,指挥着佣人把各种行礼和物品往里搬,手机响了。
“社长?”宋泽狗腿地把眼睛弯成月牙,下一秒却懵逼了,“天骐集团?刘继祖?”
好像听过这个名字,谁来着?
“查?”宋泽越来越懵逼,“社长,天骐集团跟南空世纪没什么交集,倒是天骐集团一直都想——什么?收购?”
一声惊叫,宋泽还愣着,电话那头已经挂机了,南扬握着手机唇角泛寒光,看见南绯送言暖从酒店出来。
南扬不悦地拧起眉,她旁边那男的是谁?居然还有点眼熟?
风一吹,言暖忍不住缩了缩,南绯脱下外套往她肩上盖,言暖转头就拿了下来塞回给他,身后传来叶小草远在电梯口的叫骂声:“言暖!那死猪头是怎么回事啊——”
言暖笑了笑,瞥南绯一眼:“小狐狸,送叶小草回去。”
叶小草身上那几块布料实在少得可怜,还是她比较需要南绯的保护。
南绯抗议:“暖暖——”
“就这么定了!”
“可——”
“跟着我就炒你鱿鱼!”
凶残地绝了南绯的心思,言暖快步跑了,叶小草来晚一步,没把架吵起来,憋得难受直跺脚。
跑出一段距离言暖才放慢了脚步,高跟鞋真是把双刃剑!是女人的武器同时,也是折磨女人的刑具。
言暖缓了缓夹疼的脚趾,夜风吹来,别开脸打了个喷嚏,路边的垃圾桶上,又见到了那狼面。
拿起面具四处张望,深夜的街道,连行人都没几个,言暖的思绪又飞远了,曾经的声音,还在耳边十分地清晰。
“记住!不准胡思乱想!不准跑!等我回来!”
结婚协议,爸爸的死,婚礼,还有……南扬。
五年前,南家。
“签。”
一张纸落在言暖面前,标题的大黑字很惹眼:结婚协议书。
言暖握着笔发怔,南扬悄悄瞥她,转身走向小吧台,端起红酒杯呷了一口,眼角还是在瞥她。
春风拂槛,言暖扇子般的睫毛微微在动,视线凝固在签名栏,许久才动笔,一笔一画,写得极其缓慢。
耳边响起南扬刚才说过的话:“救言叔叔可以,跟我结婚。”
签吧,有什么好犹豫的?唯一的不合理是,为什么条件会是结婚?
笔尖一顿,言暖突然不安,好像哪里不太对,可“暖”字只差最后一笔了。
察觉到她迟疑,南扬拧眉大步而来,抽走她笔下的纸,言暖一惊,眼睁睁看着笔尖在纸上拖出了最后一笔!
“等等——”
协议书已经落在南扬手里,言暖站起身盯着他,很无措。
“等?”南扬挑眉,“等什么?”
“……你真的,不考虑了吗?”
垂下眼,言暖不敢看他,南扬勾了勾唇角:“不用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顿了顿,南扬若有所思地加了句,“相信我,我是为你好。”
这就是解释?确定不是忽悠人的糖衣炮弹?
抬起头,言暖看见的是南扬淡漠的背影,指尖暗暗用力,笔“咔擦”断成两截,随着鲜血掉在地毯上。
收起对他的奢望,言暖默默离开了。
从南家出来,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,雨水渗到指尖的伤口,言暖才感觉到刺痛。
曾经,有个男同学给她递来雨伞,他转眼就抢走了,于是她淋成了落汤鸡。
为她好?从小到大,她只记得他怎么欺负她,明明就讨厌她,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才答应救父亲?
他……要娶自己?
言暖怔愣着,说不清是喜是悲,手机响了。
“喂……”
脚步倏然一顿,言暖脸色越来越白,雨势顷刻瓢泼而下。
“妈你别急……我马上过来!”
匆忙赶到医院,言暖全身都湿透了,透过敞开的大门,言妈妈正扑在手术台上痛哭,言暖心头“咯噔”一下,脚步凝住。
医生们纷纷摇头叹息:“请节哀……”
言暖瞬间如遭雷击,手术台上的,是她父亲——
怎么会这样?她已经去找南扬了!他已经答应救言家了!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父亲却——
“我要是……再早点去找南扬就好了……”
隐忍了一整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脚下一晃,言暖眼前发黑,仰面倒下去:“爸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意识好像没有完全消失,恍恍惚惚,好像是南扬的怀抱。
扬扬,爸爸走了,怎么办……
昏昏沉沉之间,言暖做了个梦,南扬放开她的手,头也不回地走掉了。
漫无边际的芒草丛,满是白色飞絮,她努力拨开,怎么也找不到他,只能拼命地追啊追,却犹如作茧自缚,被困住了。
终于,前面似乎有人,感觉相识已久,渐行渐远。
“等一下!别走——”
“暖暖!暖暖!”
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,言暖满头大汗看见了言妈妈通红的双眼,意识迅速回到现实,言暖一把抓住了言妈妈的手:“妈!爸呢?”
言妈妈泪水决堤,一切已无须解释,言暖的手开始发抖。
爸爸……走了。
言暖喉咙口堵了团棉花般难受,一把抱住言妈妈,眼泪失控,母女俩抱头痛哭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19-07-2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