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偷拍我的裸照去换游戏皮肤,母亲却说:“他还小,你就让让他。”
父亲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,让我去上免学费的二本:“你就不能给你弟弟省点择校费吗?”
直到我重生回高考前的百日誓师那天。
重男轻女的父亲,一心啃姐的弟弟,愚昧无知的母亲。
都得付出代价。
1
“同学,你还好吗?”身后响起一个青涩的声音,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。
因为呕吐,我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,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畅,我咳嗽着向后摆了摆手,示意她我没事。
等等,同学?
我有些诧异。
我都快三十岁了,怎么还会被人认成学生?
而且为了今天的相亲,妈特意让我穿了裙子和高跟鞋。
我低下头看过去,那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,洗得有些发白了,鞋子侧面有些开胶,不太合身的校服裤遮住了鞋面。
我呼吸一滞,抬头看过去,面前全是千篇一律穿着校服的学生,有几个已经围了上来,关心地问着:“没事吧?我这有纸。”
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,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。
“喂喂。”
“同学们,注意一下,请到各班规定地点集合,准备参加百日誓师大会。”
广播里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,那是我的高中班主任,同时也是高三年级的教导主任。
熟悉的学校,熟悉的人,熟悉的校服,还有脚上那双我求了妈很久才买的帆布鞋。
这一切的一切,都指明了一个结果。
我重生了。
高三那年,我作为优秀学生在百日誓师大会上讲话,那天的我就和今天一样,紧张到呕吐。
可十分钟之前,我还在因为那个大腹便便的相亲对象而在咖啡厅里坐立难安。
看着他用小拇指剔牙,然后用沾满油腻的手在咖啡杯上摸来摸去,我忍不住冲出门外,扶着树开始干呕。
然后…
“纪好。”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我站起身回头望,我记忆里的那个老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:“怎么还在这站着?快去后面准备上台。”
那一瞬间,好多话堵在了嗓子里,我忍住眼睛的酸涩,只点点头,应了声好。
我木然地走向国旗台后面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我叫纪好,是个女孩。
其实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,我爸嫌我是个女孩,只管我叫贱妮,是给我上户口的工作人员随手一个字,才拯救了我被叫一辈子“纪贱妮”的命运。
因为是个女孩,到了上学的年纪时,是村委会的大妈撵到家里来,说九年义务教育不收钱,我才有学上。
因为是个女孩,弟弟出生后,我只能在地里浇水,施肥,扛着比我还大的袋子在地里捡落果。
因为是个女孩,我高考成绩高出一本线70分,但为了给弟弟省择校费,爸妈瞒着我改了我的高考志愿,我只能去上不用交学费的一个二本师范学校。
因为是个女孩,弟弟结婚需要买房子,而我就该去相亲,在父母的计划里准备好嫁给比我大十多岁但有钱的秃头油腻男。
凭什么?
这一次,我就要为自己活。
“请学生代表纪好上台演讲。”
2
我抬起头,缓缓走上台,低头一看,手里的稿子早已被我攥得不成样子。
索性揉皱了那团纸,塞进了口袋里。
“各位老师,同学们,大家好,我是高三二班的纪好,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发表演讲。”
“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,我们是大山里的孩子。”
“书上总讲外面的大城市有多么美好,但我们的周末却只能围绕着家里的那几亩薄田忙碌。”
“大山里的条件艰苦、落后,我们能接触到的知识非常有限,几十本课本就是三年的时间。”
“如今只剩下一百天了,我们不是并为了那几张试卷在努力,而是一个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答案——”
“山里的孩子,也能飞出大山。”
“因为——”
我缓缓将右手握拳举高。
“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,我欲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;”
“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,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!”
“我的演讲完毕,谢谢大家。”
我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台下掌声雷动,夹杂着许多喝彩声,台上的我在厚重的刘海下,泪流满面。
走下台后,班主任没说什么,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,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我高一那年就被我爸以农忙为借口叫回了家里,这个倔老头四处打听我家的住址,他找到我家时,我正用一边肩膀费力地扛起猪食桶,倒在猪食槽里。
就在猪抢食的声音里,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:“纪好。”
我回头看过去,是他。
我下意识地将穿着破胶鞋的那双脚做成内八的样子,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狼狈的样子:“刘老师,你怎么来了?”
他没回我的话,只是走进了屋子里。
那晚,我不知道他跟爸妈说了些什么,但他们同意我去上学了。
我匆忙换好衣服,坐上了那辆125摩托车,他带着我,在夜色里离学校越来越近,离知识越来越近。
3
因为上一世我就是高中老师,对高中的知识也算了解,我不愿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,连晚上熄灯了也钻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继续学。
这样平静的生活,却被我妈的一通电话打破。
班主任急匆匆地将我从教室叫了出来:“纪好,你先跟我走。”
当学生时最怕的就是上课中途被老师叫走。
我有些慌张,却听见班主任说:“你爸来接你了,听说是你妈身体出了点状况。”
我心一沉。
坐上那辆农忙时才能用上的农用三轮车,我一路都没有说话。
我妈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,难道是因为我重生了,做了一些和上一世不一样的事情,影响到她了?
我有些心烦,最终还是开口问了:“爸,我妈咋了?”
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,语气平静:“哦,你妈没事。”
“那你接我出来干嘛?”我有些疑惑。
“你弟要考试了,你不是成绩好吗,把你接回来辅导他。”
我似乎一下就掉进了冰窖里。
我忘了,在上一世,他们是打电话叫的我,只说家里户口本找不到了,问我收在哪里,最后埋怨我说不清楚,让我回去找。
我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回到家,正打算去找户口本,却被我妈拦住了。
是同样的理由,儿子的成绩是成绩,我的成绩不是。
当时的我认命了,可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。
我冷声道:“停车,我要回学校。”
他似乎没听到,继续拧着油门。
我也不再跟他废话,起身就跳了下去。
惯性使得我在地上滚了几圈,还没来得及站起来,就见那辆车停了下来。
我爸走了过来,他紧紧抿着嘴唇,用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头发,打算把我拖上车。
我死命挣扎着,任凭发丝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手脚并用,我爸的脸上不一会儿就多出了好多道血痕。
然后我就不挣扎了,任由他伸手给了我几个耳光,认命般地坐上了回家的车。
“贱妮,你吃过饭把碗洗了,给耀祖辅导一下作业。”爸吧唧着嘴,将碗推到了我这边。
我点点头,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桌上的饭碗。
纪耀祖不满地应着,看我时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“妈,我先去洗个澡。”我把碗洗好后,端着烧好的热水回了房间。
余光看到纪耀祖在我身后偷偷藏起了手机。
复仇,从这里才开始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24-03-1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