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。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知否,知否?应是绿肥红瘦。”
夏小荷坐在草屋门口,望着不远处绿叶上凝聚的水珠,不禁念出李清照的这首词,这可是她上学时就熟背的诗词,她很喜欢诗中雨后的意境,那种淡淡的伤。
来到古代已经十五日了,昨晚下了一场大雨,风卷云涌,真是可怕,没想到就算一切都在变化,老天爷却没有变,下雨和现代一个样。
她很庆幸六日前,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废弃的草屋,住了进来,要不然,还不被淋个透心凉,免不了南宫建宇的旧伤复发。
南宫建宇,虽然她仍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,什么古怪的身份,但是名字还是被她知道了,这个家伙虽然性情冷淡,但相处下来发现他也没有那么讨厌。
想到这里,夏小荷的脸上浮现了两朵红云。
“夏儿。”
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头顶飘来,夏小荷欣喜地转过头,看到那张绝世无双的面孔一下子放大几倍,近在眼前,惊得像兔子,跳出去几米开外。
“啊,啊,什么事?”夏小荷红透了一张脸,她皱了皱鼻子,心里一只小鹿乱撞。
“无事不能唤你?”南宫建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,仍是一脸波澜不惊,说话冷冰冰的,不过他脸色已经红晕了许多,体力恢复得也七七八八,伤口愈合的很好。
他那超强的体魄,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。
看到眼前的人儿一脸囧相,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,不禁暗暗发笑,但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变化,板着一张脸,“昨日吃的果子,没了。夏儿再去摘些。”
“你喜欢吃?!”夏小荷眼睛亮了亮,笑道,“好,我去摘些回来。”
说完,她飞也似的跑出了草屋,钻进了树林里。
那颗滚烫的心,扑通、扑通地跳着,她这是怎么了。
要说和南宫建宇在一起的这十五日,简直是充满了传奇、惊险,都可以编成一部历险记了,两个人先是遇到了狼群,之后又遇到了山上滚石,还遇到熊瞎子,然后最严重的是,遇到了毒蛇。
夏小荷以为自己被毒蛇咬了的那次,一定要魂归那世去了,没想到醒来发现,南宫建宇把她的毒都吸了出去,自己面色铁青痛苦不堪。
那日,夏小荷一边哭一边对南宫建宇说,如果他能活过来,她就为奴为婢照顾在他身边。
谁想南宫建宇突地睁开眼眸,说了一句,“一言为定”,便昏死了过去。
好在南宫建宇从小就吃抗毒的草药,体内有抗毒性,没有要了性命,但痛苦不堪的神情,还是让夏小荷心痛不已。
而从此,夏小荷就成了南宫建宇的一名小奴婢,好在夏小荷有演戏的功底在,就翻出原来演宫女的戏本,还算当得有模有样。
当他们确立了主仆关系以后,南宫建宇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夏小荷,自己又擅自做决定,叫夏小荷“夏儿”。
望着跑进密林的夏小荷,南宫建宇嘴角慢慢挑起,露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,在他心里,这个女人多少有了一些分量,但这分量的轻重,连他自己也不清楚。
突然,他的脸阴沉了下去,他转动眼珠,寒眸深邃,双眉微蹙,淡淡地说道:“什么事?”
“殿下。宫中的密函。”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南宫建宇的身后。
“拿来。”
接过密函,南宫建宇打开,快速地扫视了一眼,从袖口套出火折子,打出火把密函烧毁。
“我知道了。你回去复命吧。”
“诺。”
黑衣人一闪,消失无踪。
南宫建宇长舒了一口气,看来这宁静的生活就要结束了,看来腥风血雨的生活要再次成为他人生的全部,看来,他已经无法抽身世外,作为圣世皇朝的皇族的一员,身为圣世皇朝的未来储君人选,他必须回到那场厮杀中,不是他死,就我亡。
被舒文怀派的人找到已经是四日前的事情了,但他没有马上回宫,理由是,敌人还在附近,他需要静养。
但现在,他得到密报,舒文怀已经派人将暗杀他的那伙人一网歼灭,皇宫里也以部署了他们的人,加强了安全设防,请求他早日回到宫内,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如今没有理由再耗下去了,没有理由再置身事外过这样平静的生活,这种他向往已久的自由的生活,而夏儿……
他要把她带回宫去。
经过昨夜一场暴雨,树上的果子被打下来七七八八,满地都是,夏小荷两只眼睛都亮了,赶紧蹲下身子去捡。
不一会儿就捡满了一怀,然后好像再捡,捡了这个掉了那个,她去捡那个,又掉了这个。
她愣了愣,突然心底荡起一阵清风,不禁哑然失笑。
“哈哈哈,夏小荷啊,夏小荷,你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,会跑到树林里这样捡果子,更没有想过,会把这些果子当饭吃。”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躺下,望着头顶的蓝天与白云,大口呼吸雨后的清新空气。
多久,多久,没有看过这样的蓝天,没有看过那蓝天上的浮云,有多久了,如果不是穿越到这里,她恐怕还在焦头烂额地背着剧本,还在拼命努力的演戏。
真是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。
她望着天,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绝世面孔,南宫建宇,他到底是谁,他那么优秀,相貌俊美,又不是那种无能懦弱的奶油小生,他沉稳,内敛,坚韧勇敢无畏。
她的心,第一次悸动了,演过那么多次的青春戏码,与男主对过那么多的戏,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,从心底有什么小小的疼痛裂开去,溢出紧张,窒息。
“公主。”
嗯?
夏小荷眨了眨眼睛,她好像幻听了,听到有人在叫公主。
“公主。”
当她确定,声音实实在在来自脑袋顶后面不远处的时候,她蹭地一下坐了起来,从地上跳起,柳叶眉紧皱,紧张地盯住发声的来源。
一个黑衣女子,笔直地站在那里,冲她抱拳。
“公主。”
又是一声,难道是在叫她?
夏小荷疑惑地凝了眸子,试探地问:“你在叫我?”
没想到黑衣女子顿时惊慌失措,一下子跪在地上,朝她磕头,“公主恕罪,奴婢也是万般无奈,才打扰公主,奴婢罪该万死。”
好么,她说了什么这么让这女子害怕的话么?
这么激烈的反应,倒是把她吓了一跳。
夏小荷后退了两步,稳了稳神,眨了眨眼睛,有点蒙圈。
哎,这又是哪出戏啊?
最后更新时间:2018-06-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