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山绵延不绝,仿若一条巨龙蜿蜒盘旋,苍翠欲滴的古树深草遮蔽太阳,只余点点昏黄光线偶尔穿透缝隙照射进去。
苏青离草丛半米远,紧紧抓住树枝,耳畔似乎能听见鼓鼓跳动的脉搏声,她死死盯着面前的草丛,准备狠狠一击。
细汗从额头落下,苏青暗地里忍不住破口大骂,为什么要在师兄向我求婚的时候让我到了这里!
苏青想到师兄心中又喜又涩,在接到电话那一刻她是心灰意冷的,爱恋多年的师兄不日就要另娶别人,她一点都不想听见师兄的声音,可是当她真的听见后,又忍不住落泪,师兄是愿意娶她的!她听见了自己的欢呼声,但是还来不及向师兄问明原因,她身体深处就传来剧痛,似乎有无数的东西刹那间破碎,她眼前一黑,朦胧记起来,自己似乎是在斑马线上。
再次睁开眼刹那,望着葱郁的树林,她惊得发愣了片刻,然而愤叫还没有冲破口,她就被迫开始生存逃亡。
这深山老林中多的是猛兽触摸,苏青上午老远便看见一头黑熊横冲直撞,好不容易拔足狂奔逃过,这才放松下来没多久,就又被一条蛇盯上。
老天爷你是见不得我高兴是吗!
苏青朝天叫嚣,耳边传来窸窣声,低头一看,便见草丛中分开一跳缝隙,一条五彩斑斓的细蛇朝自己缓缓游过来,阴森的蛇信子冻得她下一颤。
她将树枝握得更紧,这条蛇不会放过自己。她一动也不动的站着,终于彩色细蛇按捺,利箭似的射了过来,苏青在它发动的刹那,运转全身力量挥舞着树枝打过去,只听啪嗒一声,手中的树枝一颤,接着一节凉呼呼的东西甩在自己脸上。苏青连忙将树枝朝附近的树干上狠狠一撞,一股夹杂着腥臭味的血液就喷洒在脸上。
终于死了!
苏青一喜,长长呼出一气,心神渐渐落下来,却只高兴没有刹那,心下又是一惊,她连忙眯着眼睛望过去,却见一白衣直直朝自己跑过来,身后数道黑衣穷追不舍。
不好!
一口气窜上胸口,苏青差点气死,嗅到死亡的危险,背脊不禁一冷,雷霆之间,那白衣已经奔至面前,只见那人冷眉紧拧,眸光化霜,手中一把利剑端的摄人心魄。
苏青还来不及感叹一番,便见那人手一扬,脖颈多了道寒意。
“我助你逃命!别杀我!”苏青连忙叫道,死死睁大眼睛,背脊快速渗出冷汗。
脸上多了道审视的目光,苏青微微发抖,定睛瞧见身后追兵汹涌而来,当机立断一把抓住白衣便朝前奔跑。
“跟我走!”苏青低声道。
忽然,身后传来破空声,苏青还没反应过来,便被拉着往左一带,回过神来,却是一柄利剑钉入前方树木三分。
苏青颤的浑身发抖,这叫什么事。
生死之间,苏青加快步伐,不过片刻眼前就是一片两米高的茂草,苏青立刻蹲下身搓了把泥土,放到鼻下闻了一闻,又在不远处如法炮制,左边泥土更为湿润,得到这个结论,苏青眼眸一亮。
这片荒草甚为广阔,而在左边就有一处黑熊洞穴,可苏青他们一通乱转,哪里知道何处是荒草左方,幸亏苏青上辈子学的是农业种植,对土壤和植物的分析尤其深刻,方才能只凭泥土的湿度就辨别方向。
苏青飞快地拍掉泥土,抓住白衣道:“往左去!”
二人眨眼间没入荒草,苏青一路向左,不停拨动荒草开路,也不知过了多久,眼前豁然开朗,凭空出现一块空地,一道黑乎乎的洞穴直对苏青,苏青停了下来,快速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朝洞穴深处狠狠砸去,石块落地发出碰碰响声。
见白衣人望着自己,苏青解释道:“此为黑熊洞穴,我们将黑熊引出来。”
那人闻言,跟着捡起石块砸进去,回声却比原先更大。忽然,听见黑黝黝的洞穴传来低沉的吼叫,苏青快速道:“走!”
还未反应过来,就被抓住腰带朝那人扑去,一股冷香刹那间扑入鼻中,苏青错愕地闪了闪眸子,便见周遭快速倒退。
不过片刻,身后便传来刀剑摩擦声与黑熊震天呼啸,苏青松了口气,又道:“黑熊不是他们的对手,你跟我来。”
白衣人此时方有余情审视苏青,见她虽温婉柳叶眉,默默含情目,却透着一股果决坚定,不由眸光暗闪,点了点头,苏青带着他到了一处树林。
那树林颇为古怪,附近竟只稀稀疏疏长着三两青草,林中雾气皑皑,朦胧模糊。
见白衣人停下脚步,沉沉望着自己,苏青心神不由绷紧,连忙解释道:“这树林中有雾障,可迷人心智,他们不会猜到我们进了这里。”
“我凭什么信你。”白衣人幽幽打量着她,手中刀剑握紧一分。
苏青气的胸口一堵,上下不得,自己无端遭惹这长祸事,差点丢了命,且这人一看就来头不小,自己出的深山后,也不知是否还有后患,危难之中这人竟然还如此疑神疑鬼。
她扬了头,斜视白衣道:“爱信不信!”说着抓起地上一把青草,放在自己鼻尖就朝迷雾走去。世间万物相生相克,这迷雾的解药却就长在树林旁边,自己也是上午引得黑熊追逐时,见一麋鹿慌不择路衔了一口青草就朝树林深处跑去,方才知晓此事,不料却是眼下转机。
她支起耳朵听着动静,果然不过片刻,听见身后脚步声,不仅冷笑一声。
危机暂时解除,她缓缓放松了下来,不禁心中咒骂,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八辈子血霉,好端端就穿到了这里,竟连连遭遇生死危机。
想到这里,她嘴中都泛了苦,这祸事只怕还没完。她刚醒来时倒映着一弯溪水就十分疑惑,这原身肤色莹白,凤眸婉转含情,是个美人胚子,连衣裳也是精致雅致无比,怎么就浑身脏兮兮的一人倒在深山中?
她一瞬间便断定原身必是被谋杀,料来不是情杀就是利益冲突,若是自己顶着这身子出了深山,被不知名的敌家发现,自己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了。
她兀自想着,心绪乱麻似地揪扯着,忽然,却听身后重重一声,回头一看,却是那白衣倒在地上,鲜红的血从腹部不断流出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18-09-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