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走过一条长长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通道,来到通道尽头的一扇微掩的红木大门前。
整层楼除了几个会客、会议室,就这一间办公室。现在是晚上7点,周围显得极其安静。
林秘书停住脚步,冷心兰瞟了一眼门旁的铭牌,上面刻着“董事长兼CEO”。
林秘书站在门外,轻叩了三下房门,透过虚掩的门缝,毕恭毕敬地报告道:“董事长,冷总到了。”
安静了几秒钟,里面才传来深沉的男声:“进来。”
“冷总,请!”林秘书朝冷心兰做了个手势,表示她此刻可以单独进去会见阎总了。
“谢谢。”冷心兰僵硬地扯出一抹笑,心砰砰直跳。这种感觉有些糟糕,但她无力掌控。直到现在,她都无法确定,阎司耀单独约见到她的目的。
冷心兰简单平整了下身上的黑色小西装,又别了别耳后的碎发,深吸口气,才鼓起勇气迈出步伐。
小心谨慎的走进门内,拐了一个弯,便一眼看见正盯着电脑屏幕,飞快敲打着键盘的阎司耀。屋内宽敞明亮,长达十米左右的环形落地窗,闪烁着T市夜晚的车水马龙和霓虹灯光,这让她稍稍松了松垂在身前紧紧相握的双手。
听见身后林秘书轻轻地将门合上,紧张的感觉又悉数笼罩。与阎司耀独处一室,让她莫名地觉得非常不适应。
好几秒过去,阎司耀一直专心做着自己的事,俨然不知道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,还是“他”“请”来的客人。
大人物不开口,冷心兰也不敢打搅。只好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。
两人就这么足足耗了一分钟,直到电脑后面的男人收手抬起头,才打破这份诡异的沉寂。
“沙发不脏,不用站着。”阎司耀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座椅上,双腿交叠,双手交握,双眼直直地盯着冷心兰。
这明显带着讽刺的话,让冷心兰感觉出他的不友好。
她不敢大意,乖乖点头,“谢谢。”径直走过去面对阎司耀坐下。
整个过程中,阎司耀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,赤裸裸的直视逼得冷心兰实在无力招架,只好默默的低下头。
心里又开始第N遍叹息,她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?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。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中央空调微微的运转声。
阎司耀一直不发言,冷心兰便一直低头挺着身板坐着。比耐性,她应该能坚持一阵儿。
“你做错什么事。”终于,还是阎司耀再次打破沉默。话里的芒刺儿比第一句稍稍少了一些。
“嗯?”冷心兰茫然抬起头。
“一直低着头。”
“呃。。。”冷心兰无言以对。这还不是你逼的。。。
啪!阎司耀将手边一份文件甩在离冷心兰较近的桌边。
“这是结婚协议,没问题就签字。”
结婚协议?!
冷心兰彻底懵了。
她脸上的震惊不是伪装的。阎司耀看得清楚。
昨晚的信息是老爸逼他发的。今天没见她,爸妈居然直接冲进办公室给他下了最后通牒。
他实在不明白,爸妈看上冷心兰哪一点,他昨天不过随口一说,爸妈竟非要将提议坐实。他们如果真心为他好,会任由他这么胡闹?难道是因为冷家兴的要求?如果真是他的意思,那未免太愚蠢了。和他结婚,受伤的只会是冷心兰。
“阎董事长,”冷心兰算是回过神来,首先感到的是胸中腾起的一团怒气,她很认真地看着他,诚恳道:“我为我之前有得罪过您的地方道歉,还请您海涵。现在只想请教一个问题:为什么?”
“什么为什么。”他微眯起眼。
“于公于私,您都不必这样做。”冷心兰努力压制着微微颤抖的双手,迎向他有些蔑视和挑衅的目光。在来的路上,她也曾怀疑,阎司耀会不会提及结婚的事,理由是什么。但现在亲耳听他说出来,仍是难以置信。
阎司耀没说话,只是望着她,目光难测。
她想了想,决定直截了当。
她站起身,微微鞠了一躬,毕恭毕敬道:“第一,合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,您不必担心我父亲或者其他股东会抵抗甚至反悔,使得投资不顺利,抑或不得已采取非常手段,落下恶意收购的口实,甚至生出对贵公司不利的攻击性新闻;第二,叔叔阿姨那边我有办法向您保证,至少一年之内不会再关心您的私人问题;第三,如果婚姻对您来说,只像吃一顿饭点一份餐那样做出的平凡得微不足道的决定,很抱歉,选择我只会降低您的身份;第四,第四。。。”冷心兰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。前面三点已经非常不给阎司耀留情面,再多刺激他一些也未尝不可。
这是阎司耀第一次,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。意外的是,他竟没有中途打断。工作之外,除了好友和公司极个别下属,很少有人有机会在他面前一次性讲这么多话。
他承认,她每句话都在要点上,这与她之前在机场、在电梯里、在饭桌上的表现截然不同。他清楚地看到,她脸上的怒气,还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?
他没说话,她不是还有第四点吗?
“我想请教阎董事长,”冷心兰深吸一口气,更深地回望着他,“风总两次来辉阳我都不在公司,是巧合吗?”
是巧合吗?阎司耀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21-08-2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