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队长刘哥给我介绍了个活儿,到古镇当值班员,他神神秘秘的跟我说,除了待遇好,那地方妹子还能随便睡,可谁知,这一去差点回不来了……
一
从老刘办公室出来时候,我还在想,这家伙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,平时就属我跟他不对付,怎么有这么好的活儿能想到我啊。
古镇距离市里有一百多公里,打的旗号就是特色风土文化。老刘说,这个古镇叫岬岬镇,镇上女人多,男人少。最近治安不太好,让我过去值班,一个月居然给到五位数。
临走前老刘还神神秘秘跟我说,每个月十五号,镇上不开灯,男女随便约,不用负责。
开玩笑,我是那种人么?当场我就让他别说了,我去!
刚下大巴车,我正东张西望找着来接我的人,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。
「你是李韬不?」
我一转头,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姑娘,扎着两个小辫子,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我。
我冲她点点头,说我是。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,看着我叹气了一句。
「这么年轻,咋想的啊。」
我被她这话整的莫名其妙,追问她为啥这么说,她却缄默不言。
啥意思啊?我一个大龄男青年就不能当保安了?眼瞅她不愿意多说,我初来乍到也不想搞的太尴尬,就没再多问。
她租了小车,又把我往山里带了半个小时,一脚刹车停下来,冲我打了个响指。指着面前的一座石桥,让我自己下车走过去,过了石桥就是古镇了。
我跟她道了谢,问她叫什么名字,以后有机会请他吃饭,她瘪了瘪嘴,不耐烦的丢下两个字,一脚油门就走了。
「加莱」
得嘞,还是个有脾气的姑娘。看着远处的古镇入口,我忍不住张开双手,大喊一声。
「妹子们,哥来了。」
「又来一个色迷心窍的,真是不怕死啊。」
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坐在下面的桥墩子上,一脸戏谑的看着我,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,怎么说呢,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。
我瞅着挺来气,就问他会不会说话,我是来上班的。
谁知她伸了伸懒腰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,神经兮兮的跟我说,古镇这两个月已经死了三个保安了。
说罢还对我“啐”了一口,让我不要站在她这边,晦气。
她的话,把我惊出一身冷汗,我就说嘛,老刘那个龟孙子,肯定不会那么好心。
我直接掏出手机,就想打电话问他。结果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,而且我还发现马上快六点了。
来之前老刘就给我强调,古镇每天六点关闭入口,去晚了就进不去了。
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我总不能跟这个神经病一样住桥洞吧。
既来之则安之,我一咬牙把手机往兜里一塞,背起包就冲。
二
「你好,请问峒叔住在哪儿?」
进了古镇,我随手拉住一个过路的人,就打听起来,老刘让我来了就找峒叔,他会安排好我。
那人让我往里走,最深处,闻着药味就能找到峒叔。
我一听就懵了,感情这峒叔是个药罐子么?
果然还没走到最深处,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,但是药味里头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,我抽了抽鼻子,正想仔细辨别一下,门却突然开了。
一个人干儿一样的老头走了出来,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我。问我是不是新来的,我赶紧点头,叫了一声峒叔。
他转身拿了个盒子出门,让我跟他走。
他把我带到古镇右边街上的一个独立的小房子,跟我说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,里面生活用品都齐全。
然后把盒子递给我,我打开一看,里面是两套制服,还有一部手机。
峒叔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跟我解释,古镇信号不好,我自己的手机用不了,用统一的内网手机通讯,制服每天都要穿着。
我问他我吃饭怎么办,他咳嗽了几下,用拐棍指了指外面。
有个叫“食客楼”的地方,你可以随时去吃,不用花钱,穿着制服就可以了。
临走前,我想着白天遇到的那个神经病,赶紧叫住了峒叔,问他这古镇是不是不太平?
峒叔看了我一眼,又重新走回来慢吞吞的坐下,哑着嗓子跟我说。
「我也不瞒你,前段时间确实死了两个保安,但是只要你好好工作,每天晚上值班不乱跑就好了。」
至于那几个人怎么死的,峒叔说一个是喝多了酒掉下河里了,一个是见了姑娘起了色心,被人家家里人抓住打死了。
我说不对吧,听说是死了三个啊。
我话音刚落,峒叔不悦的看了我一眼。
说整个镇子都是他在管,死了几个他能不知道么?让我不要听外面瞎说。
我一寻思,也对,现在新闻都没几条真的,何况我也是听那个疯子说的。
于是我又问峒叔,第二个打死了?
不是说镇子上人比较开放么?
峒叔皱着一张能夹死苍蝇的老脸,跟我说,开放是没错,不过也只是每个月十五号,其他时间要是敢乱来,那就一个下场。
他说话嘶哑着嗓子,听起来还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。
让人莫名觉得恐怖,我赶紧跟他保证,我肯定好好值班不乱跑。
峒叔抬头看了我一眼,略加思索后问我。
「你资料上都是真实的吧?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了假。」
最后嘱咐了我一遍,不管晚上值班看到什么,听到什么,不能出值班室。
不然后果……
说到这里他就截住了话头,提着拐杖慢吞吞的出了门。
三
原本想着每天坐着混点钱就行,可眼前这个女人,不,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人。
反正她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钱不是那么好挣的。
值班第一天,上半夜本来都挺太平的,下半夜我正迷迷糊糊打着瞌睡,突然脑袋重重垂了一下,我就惊醒了。
随意扫了一眼窗外,差点没把我吓死。
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,整张脸正贴在值班室的玻璃上,看着我。
最恐怖的是这个女人的眼睛居然没有眼瞳,全都是眼白。
她就那样贴着玻璃,透过玻璃,如果我再靠近一点,脸上的血管我都能看出来了,苍白到极致。
我现在明白这活儿为什么工资高了,这地方特么的闹鬼啊。
我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把门反锁,我真不知道这鬼能不能穿墙,能的话我就死定了,我哆哆嗦嗦的举着手里的警棍,冲着外面喊着。
「大姐,你是人是鬼啊,我就是个保安,你找谁也别找上我啊。」
那女人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,但是我什么也听不懂,难不成是鬼话?
就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,那个女人突然转身,居然摇摇晃晃的就走了。
裙子很长,我看不到她的脚,真的不确定到底是走的还是飘的。
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,这地方绝对不正常。
「你在看什么?」
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我刚放回胸腔的心脏又一次蹦上了嗓子眼。
我哆哆嗦嗦的转过身,峒叔佝偻着身子站在我背后,单薄的身子,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「峒叔,刚刚有个女鬼……女人,总之很吓人。」
我结结巴巴的把刚刚看到的一幕跟峒叔讲述了一遍。
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,什么也没说,只是嘱咐我,看到什么都不要出这个门就行了。
我沉浸在刚刚的惊吓中没回过神,甚至都没考虑到,峒叔刚刚是怎么进来的。
这下子我是不敢再合眼了,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。
拿着发的小手机奔着吃饭的地方就去了。
食堂客挺大的,上下两层,老板是个挺漂亮的少妇,看起来最起码有D。
看的正起劲,突然有个人拍了我一下。
我一转头,一个竖着背头的小哥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。
我问他有什么事?心想没事你就别打扰我看妹子。
但是这人明显不识趣,一屁股坐下来,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包子就吃起来。
我正想赶人,他却笑嘻嘻的开口了。
四
「小老弟,胆子挺大啊,居然还有闲心吃饭。看样子昨晚的事你是一点不害怕啊。」
昨晚的事?难不成他知道什么?
我还来不及问,他擦了擦手上的油,表示自己确实知道一些事,但是就怕说出来我不信。
我赶紧表示我肯定相信他,让他继续说。说着又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包子。
他也没推脱,拿起来就吃,一边吃一边跟我说,这个古镇有鬼。
听到这个,我是一点儿不惊讶,毕竟昨晚上那个女人的样子,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我示意他接着说,他打了个饱嗝儿继续跟我说,这个镇上,这几个月死了三个保安了。
三个?我赶紧反驳他,说我知道死了保安,但是不是两个么?
他听后冷冷一笑,跟我说,就是死了三个,只是镇子上的人不知道而已。
话刚说了一半,他突然神色紧张,站起来就走了。
临走前还压低了声音跟我说,让我小心点,他还会找我的。
我正寻思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啊,刚侧过身却发现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。
她笑意盈盈的挨着我坐下来,那一对那个啥,简直是波涛汹涌啊,就蹭着我的胳膊,我身子一下子就绷直了。
她问我,刚刚那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跟我说啥了,说什么镇子闹鬼啥的。
我寻思老板娘这是顺风耳么?
她却噗嗤一笑,看得我是心神荡漾啊。
笑完她凑在我耳边说,那个人就是个傻逼,自己选保安选不上,天天就到处谣言。
谣言?
我一愣,老板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。
说前几天有个小伙子来,就因为这个,直接就被吓走了,不然就没我的事了。
要是我也吓跑了,再找不到人,估计他就有机会了。
我特么妈的,怎么会有这么狗的人,难怪看到老板娘过来,就像吃了老鼠屎一样,直接跑路了。
原来是心虚啊,还白吃我三个包子了,呸,什么人啊。
五
老板娘倒是笑的挺开心的,说像我胆子这么大的倒是少见,听那个人胡扯这么多,居然还没跑。
我故作潇洒的摆了摆手,说也没啥,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胆子大。
其实我也虚的很,刚刚心里还在想,要不要去找峒叔辞职算了。
现在听老板娘一说,才发现差点被人匡了。
话虽这么说,我又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幕,想着跟老板娘打听一下。
谁知她一听,突然很紧张的抓住我的手,问我是不是真的看见了?
我看这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,就跟她保证我是真真实实的看到了,差点没吓死。
听到我这么说,老板娘脸上的笑意没有了,反而变得有些严肃。
紧接着她跟我说,让我等会回去好好休息,晚上再去值班时候,在值班室门口挂一盏红灯笼,这样就不会有事了。
我问她哪里去找红灯笼,她让我去前面的店里去买,古镇特色灯笼很多店都有卖的。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老板娘看起来就很热心的样子,让我对她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。
买完灯笼就回了住的地方,倒头就睡了。
闹钟把我叫醒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。
距离我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,我随便洗漱了一下,准备去吃点东西。
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我拿起来一看,一条未知短信,内容就几个字。
「挂红灯笼,必死。」
短短几个字,却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老板娘前脚让我挂灯笼,后脚这个人却告诉我,挂了会死。
我想了一下,回了一条消息,问对方是谁,为什么这么说。
结果跟我预想的一样,消息石沉大海。
等了一会儿,我把红灯笼往制服一塞,跑到老板娘那里吃了一盘饺子。
吃东西的功夫,老板娘还特意留意了我一下,问我东西买了没有,可千万别忘记了。
我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。
老板娘看我的样子,估计猜到我不放心,伸出一根葱白一样的指头,戳了戳我的胸口,娇嗔的说我不识好人心,峒叔把我交给她这里吃喝,她还能害我不成。
这小手看起来柔若无骨,戳起人来,还有点儿疼呢。
六
我嘿嘿一笑,趁机抓住她的手摸了两把,跟她说我不是不信她。
是上夜班又受惊吓,没睡好。
她抽回手,白了我一眼,提醒我还有十分钟就到点了,再不走就晚了。
值班室门口我纠结了半天,还是把红灯笼给挂了上去,同时把门窗啥的都栓好了。
揉着肩膀做好一切,就等着熬到天亮。
心里不禁骂着刚刚那个王八蛋,扔的沙包,砸的疼死了。
刚刚进门时候,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个沙包,直直砸在我肩膀上。
看着那个沙包我气不打一处来,一脚踢到了角落里。
里面白花花的粉末飘出来,搞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前面两个小时还好,后面不知怎么滴,困的眼睛都睁不开,不知不觉的居然睡了过去。
一阵急促的敲玻璃声把我吵醒。
抬头一看,嚯,居然天都亮了。
敲的人是峒叔,他一进来就质问我工作时间怎么能睡觉呢?我赶紧跟他解释,我是刚刚天亮了才趴了一会儿。
他半信半疑的四处扫了一下,看到那个破沙包,嫌弃的跟我说,私人物品不要带进来,让我赶紧拿走。
我扯了张纸,把沙包包了一下,随手揣进了兜里。
峒叔问我昨天晚上怎么样?我都睡着了,我特么怎么知道?
我想到短信上的话,一阵后怕,还好老子不蠢,乖乖的挂了红灯笼。
我估计那个短信也是那个小背头青年弄的,这人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。
我忙不迭点头,说一切都好。
峒叔转悠了一圈,啥也没说就走了。
我把值班室门一锁,跟着后面就出去了。
还没到食客楼,老远就看到巷子旁边小背头冲我招手。
这货居然还敢来找我?我黑着个脸就过去了。
小背头一见我,居然先发制人,问我怎么胆子这么大,还敢去值班,不要命了?
我冷哼了一声,没好气的说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?让他别危言耸听,要竞争就光明正大的,别耍阴的。
他一听这话,也来了气。
说我狗咬吕洞宾,爱信不信,说完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,让我有胆子就去第三个死者家里看看。
七
一听这话,我脾气也上来了,去就去,反正我明天休息。
说实话,我也有点儿怀疑。
这人一口咬定,死了三个人,为什么峒叔就坚持死了两个呢?到底谁在撒谎?
我跟峒叔打了个招呼,原本就说好做二休一,所以他也没说什么,只是提醒我按时上班,而且要我带着小手机,他方便找我。
一回县城,我先去找了老刘,不管这古镇的事是真是假,就冲着这货瞒着我,我就得找他去。
谁知道我赶过去,公司却说老刘一个星期没上班了,家属给他请了假。
我顺着人事给的地址找到了老刘家,家里没人,邻居说住院了。
折腾了两趟才见到人,见了跟没见一样,老刘躺在病床上,插着呼吸机一动不动。
旁边估计是他爱人,跟我说老刘从楼梯上摔下去,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。
我留了个电话,和两百块钱,跟她说如果老刘醒了跟我说一声。
从医院出来,我看着小背头塞给我的写着地址的纸,还是决定走一趟。
敲了好久的门,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门,警惕的问我找谁。
我报了纸上写的名字,老太太把我带了进去,屋里死气沉沉的。
堂屋的桌子上摆着灵位,跟纸上的名字一样。
真有第三个死者?那个小背头没骗我?
那就是峒叔没说实话?
老太太问我是不是他们家孙子的同事,我想了想,大家都在古镇当保安,也算吧,于是就默认了。
老太太哇的一声,就开始跟我哭诉,说他们家阿伟死的惨啊。
送回来时候,全身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了,血肉模糊的。好好的上个班,还把个人都上没了。
我赶紧安慰着老太太,让她节哀顺变。
沟通了一番,我留下两百块钱走了出去。
阿伟是被重物压死的,据说是被一个出租车司机送到医院的,还没进手术室就没了。
那为什么峒叔要撒谎?
妈的,这一趟啥事都没弄清楚,还白搭了几百块钱。
没办法,我只能带着满腔疑惑,重新回了古镇。
刚进住的地方,我就觉得不太对劲,房间有人来过。
我这人有个习惯,早些年不懂事,进了号子,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教育。
所以起床后被子都会叠的很整齐,但是现在被子居然好像被人动过了。
一下子我的心就提了起来,一伸手就把被子抻开了,一张纸条晃晃悠悠的落在了床上。
鲜红的几个大字,一时间印入眼帘。
「快走,今晚有人要害你。」
最后更新时间:2022-08-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