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听了这话,差点儿气得昏厥过去,她颤抖着手指着南宫彦:“不愧是南宫家的好儿子,哀家竟不知哀家养着的竟是这样的好儿子。”
南宫彦眸色沉沉,唇角的笑容未达眼底:“母后谬赞了,还是母亲教的好。”
太后像是一瞬间苍老,连她眼角都似乎多了几丝细纹:“哀家算是知道今儿这事是一定的了,哀家也不再多说,只希望皇帝能护和敬周全!”
最后几个字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南宫彦微微一笑:“儿臣自当竭尽全力。”
太后眼里含了眼泪,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,只是重新拿起书,恶狠狠说道:“皇帝回去吧,哀家累了。”
“那儿臣就不叨扰母后了。”南宫彦礼数周全的退下了。
南宫彦一走,净蕖上前在香炉之中又添了一匙檀香,方才对太后说道:“太后切莫太过伤心,哀能伤身。自古能有几位公主幸免与和亲之事。北戎现在一时猖獗,等日后西凉壮大,还怕它一个小小的西凉不成。届时,将和敬公主再接回来便是。”
太后本就无心看书,听了这话便直接将书掼在桌上,紧紧蹙眉:“净蕖你拿哀家的薄荷膏过来,哀家头疼的紧。”
净蕖连忙拿了薄荷膏过来,抹了些在指尖慢慢在太后太阳穴揉开,太后直觉脑中一片清凉,可心中的郁结仍旧难以疏解。
“哀家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,可饶是如此,哀家也不愿意让和敬在北戎那里受了折辱,北戎风沙大,和敬那样爱护自己一身肌肤,若是被风沙刮坏了,不说和敬自己,哀家也会心疼的。想不到,皇帝这样记仇,罔顾哀家的养育之恩。”
净蕖还想再劝,太后扬了扬手:“罢了,别再说了,哀家早就该认清楚的。你只记得一会儿将布匹送去怜嫔那里便是。”
净蕖应了,又问:“那柳答应呢?”
太后闭目养神:“不必了。哀家瞧着,她也不会有大出息,与怜嫔相去甚远。来哀家这里一句话也不说,成不了大气。”
净蕖点头:“柳答应确实瞧着没有怜嫔娘娘那样娴淑,不过各有各的妙处,方才奴婢在外迎接皇上,皇上还看了柳答应好一阵子呢。”
太后突然睁眼,似有些不相信:“是么?这皇帝的心思哀家可是越发不清楚了。”
净蕖见太后眼里的泪又盈盈起来,连忙又说:“过几日是万寿节,届时诸宫贺庆,嫔妃各色献礼,这养玉宫便会热热闹闹的呢。”
太后微微扬手拭去眼角欲落的眼泪说道:“哀家也就是过一年少一年了,有什么好庆贺的呢。”
净蕖一时寻不到话来讲,只能说:“太后洪福齐天,这福还未享够呢,可不能说着丧气话。”太后抿唇,心中难受。
养玉宫一如往常一般静悄悄的,只有檀香氤氲,阳光都不敢肆意流淌进来,生怕惊扰了宫中哀伤的气氛。
知道过几日是太后的寿辰,柳碧莹虽然知道太后看不上自己,但也用心的准备了寿礼。但她的心思,却不在如何讨好太后身上,而是知道那天南宫彦也会来。
“胡玄然。”她轻轻一声唤,心思百转千回。
胡玄然像是鬼魅似的,突然就出现在柳碧莹面前,可柳碧莹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“怎么了?在想什么?”
胡玄然挑眉,一掀长袍就坐下扒拉桌上的点心吃。柳碧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胡玄然,胡玄然勾唇:“想不到你也有这样聪明的时候。”
柳碧莹皱眉:“我何时不聪明过?”
“前日在养玉宫中,你是否又发呆伤春悲秋了?”胡玄然一双眼眸似乎能看透人心,眸中的一抹金色流星似的闪烁。
“太后的串珠是你弄断的?”柳碧莹立马就想到了,然后有些愧疚的垂下长睫,“我只是想我的孩子了……”
胡玄然拈了一块玫瑰莲蓉糕慢慢的尝:“你这样实属正常,只不过适可而止。”然后他的脸色忽然一变,深沉凝重,“若是再软弱下去,我就收回所有,叫你成了世间的一缕游魂。”
他对她似乎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,却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,柳碧莹觉得胡玄然时而不羁时而阴沉,像是两个人似的。
可莫名的,她不怕他。
见柳碧莹若有所思,胡玄然以为她在反思也就缓和了口气:“若是你想实现你的计划,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柳碧莹扬眉:“怎么助?”
“我教你一些浅显的媚术和幻术,以后你应该用得上。”胡玄然说着,突然扬手,手中凭空出现一支牡丹,转眼间,又消失不见。
柳碧莹眼里发光,对胡玄然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,神仙就是好啊。
胡玄然对柳碧莹眼中难以掩饰的崇敬得意洋洋,“还不叫声师傅来听听?”
柳碧莹是识大体的人,连忙软软糯糯叫了声:“师傅。”胡玄然满意点头。
他突然握住柳碧莹的手,柳碧莹愣了愣,正要抽手突然感觉到手心暖洋洋的。胡玄然微笑:“别动,我将法力传给你一些,你才好开始学习媚术。”
柳碧莹这才安分了下来,静静地感受温暖的气息传遍全身。她难得这样温顺,胡玄然毫无自知的弯唇好心情的笑了起来。
二人正各自出神的时候,青宵突然大咧咧从推门而入,惊得柳碧莹一震,同时感觉身上落了一物。
“小姐,小姐!咦?这是哪来的小狐狸?”
柳碧莹这才发觉胡玄然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的小狐狸蹲在自己腿上,只不过一双眸子里尽是不耐烦。柳碧莹觉得十分可爱,甚至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皮毛。
“不知从哪里跑来的。”她回答,却也是没有回答错的。
他们相遇,像是天注定了似的。
青宵小心翼翼伸手过去,见小狐狸似乎不害怕她,连忙伸手摸了摸:“好生乖巧。”
最后更新时间:2018-02-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