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秦望舒静静地现在远处看着那个素衣宫装的女子,那女子面容秀美出尘,看见秦望舒的时候,先是一愣,然后对着她微微一笑,那笑容有些羞涩的温柔。
秦望舒上前两步,看着她手下那断了一根弦的古琴,“打扰了,我听见琴声,悠扬婉转,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来。”可能是大病初愈的缘故,她的声音有些轻,里面夹杂着些许的紧张,也兴许是刚刚听见有他人说话,她似乎唐突了。
那女子轻点头,好像方才的事压根没发生过一般,头上的饰品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谈何打扰,我这地偏僻,向来少有人涉足,这位小姐能赏脸,已是云漪之幸了。”
“云漪……”秦望舒沉默一会,点点头“我……她们都叫我秦望舒。”
云漪的垂了垂眼眸,嘴角微微勾起,她道:“到底是献丑了,浊了太女您的耳朵。”秦望舒倒是被她这种态度弄的有些奇怪,她微微歪了歪头,锁着眉头,“我觉得你弹得不错,为何这般贬低自己?”
云漪愣了愣,倒是没想到这位据说失忆的太女会如此的……直白。她笑了笑,“阿漪不过是一乡野人家长大的,这琴声自是比不得宫中乐师来的好的。故自觉您听惯了那高山流水,对这乡野小调是无所适从的,为了照顾到阿漪的心情才那般说的,故之前才那般说道,还望太女莫要怪罪!”
秦望舒点了点表示自己知道了,走的时间长了脚有些疼,腿越发的酸软了。“我可以坐下吗?一路走来,略有些疲乏了。”她的脸色微红。
云漪这才惊的连忙起身,扶着秦望舒入了上座,她自个儿把断了弦的琴拾当了,又缓步拿了些许的茶沫,小火炉里生了火,架了小小的铁壶煨煮。火光明明灭灭的照在秦望舒与云漪的脸上,秦望舒摸了摸被火烤的发烫发红的脸颊,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大敞着的朱门外。
细细的雨丝轻轻抽在院落里的毛竹上,空气里弥漫着轻巧凉爽的味道,秦望舒起身走到门外,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,手伸出去好似要盛住雨丝似的。
她定定的看着那微微加大的雨幕,有些愣神,她想,这雨不该这么小的,该更大的,要多大呢?她揉了揉胀痛不已的太阳穴,发现却是想不起来了。
缓步进入雨幕,冰凉的雨丝在脸上滑过,顺着微尖的下巴滑下去,滴落在被雨水浸透的石板上,没发出一滴声音。她抬起头,那眩晕感再次袭来,秦望舒摸了摸肿痛的眼皮,温热的泪滴不断的涌出来,沾湿了本就湿哒哒的手指,顺着脸上的弧度和雨水混在了一起。
雨不是很大,她在雨中站了好久,那雨才湿透了她的第一层衣物,底下为了防旧病未走又添新病,穿的可是厚的。
屋内拐角处透出一个伟岸的身影,一张俊秀的令人摒息的脸,额前几缕碎发翻飞,在飞扬的眉梢前飘荡。夏侯衍环胸,看着秦望舒若有所思,嘴角不自觉的上扬,随后缓缓离开。
最后更新时间:2022-03-2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