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算要再入梦给他整形,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了。
谁叫这原身身体那么差,差到她至少要隔三个月才能再次掐决,进入他人梦境。
夏初红先按耐住内心的困惑焦虑,回答道:“你放心,蓉蓉她好的很,我只是不想她一个小孩子还要爬山送饭,便替她过来一趟。”
“你要是不乐意我过来,那我以后就不过来了。”
霍泽远还未回答,眼神却瞬间变了!
夏初红见他是越过自己看向后头,正欲转身,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刺耳尖叫。
是蓉蓉!
夏初红辨出了这叫声,心头乱跳地一回头,却见蓉蓉被一个黑胖的小男孩压倒在土埂上,正被揪着头发拳打脚踢。
夏初红“腾”地一声扔了菜篮子,几步就冲了过去,一掌就把那黑胖子挥飞,将痛哭不止的蓉蓉抱进怀里。
“乖,乖蓉蓉,”她焦虑地哄着孩子,急问:“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,你不是在家里头等我吗,怎么跑出来了?”
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蓉蓉抬起头,眼泪花花地看向夏初红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娘,我,我怕你不,不认识路,所以偷偷跟着你,可没想到……”
夏初红更心疼了,难过得将蓉蓉再次搂紧。
那小黑胖趁机爬了起来,捂着摔疼的屁股蛋冲夏初红脏话连篇:“我去娘的小畜生,你还敢打老子我?”
“你知道老子是哪个吗?”
“哦,你是哪个老子?”
霍泽远沉着脸站在他身后,森然道。
小黑胖顿时满脸冒汗,慢吞吞地回头。
他一对上霍泽远那对凶狠的眼睛,“噗通”一声直接跪了:“霍,霍叔叔,我不是故意的,真的……”
“你不是故意的?”夏初红气得不行,掰过蓉蓉的脸,指着那些伤口对他喝骂道:“你就是故意的!你看看你,你就抓着我家蓉蓉的脸打,你是想打断她的鼻骨,还是想弄瞎她的眼睛?!”
“我没想伤她!”小黑胖矢口否认:“我只是,我只是向她要吃的,她不给我就……”
“娘。”蓉蓉抹抹泪,向夏初红痛诉道:“这一向时间来,我每次过来送饭,他都要抢篮子里的菜吃,我要是不给,他就打我骂我,今天我没带菜篮子,他就这样把我推倒,就这样打我……”
霍泽远一听女儿的控诉,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滔滔怒火,挥拳就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黑胖!
“谁敢打我儿子!”
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突然冲了上来,使劲推开霍泽远,将小黑胖护在身后,张牙舞爪地大骂:“谁敢动我儿子,我看谁敢!”
那小黑胖见亲妈出现了,一改之前的可怜嘴脸,马上叉腰耀武扬威起来:“妈,就是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要打我,你赶紧打他们,狠狠地打,打死了账!”
这老泼妇竟然不分青红皂白,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尖尖的树杈,就挥向霍泽远和夏初红。
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夏初红。
她一手将蓉蓉往身后带,另一手瞅准机会抓住了那根树杈,“啪”地一声将其折断!
那女人没想到夏初红这么虎,握着另一截断枝的手震颤着掉了枝丫。
夏初红高高扬起树杈,黑着脸一步步逼近女人。
女人惊恐地步步后退,没留神就一跟头砸进路边的泥坑里,半个身子陷在泥浆中动弹不得。
夏初红就握着树杈蹲在坑边,那女人想往左边爬,她就往左边挥打女人的手,女人向右她就向右打。
三两下,女人的手背全是一道道血淋淋的印子。
当夏初红再次举起树杈,她忍不住恐惧,仓惶大叫:“别打,别打了,初红,我是你大伯母啊,你不认得我吗?”
大伯母?
夏初红眼珠一转,仔细盯着这颧骨高耸,尖嘴猴腮的女人看了又看,总算记起这女人名叫黄桂兰,确实是她大伯夏大的继妻。
当天下午,深山南坡下,夏大的家中。
夏初红面无表情地坐在堂屋里的末席,抬头审视着这个光线昏暗的堂屋。
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夏大家里,她是刻意没让霍泽远来的。
虽然她与霍泽远接触时间尚短,但也看得出那人可不是个软和性子。
她怕霍泽远这个宠女狂魔一个不高兴,真拿刀劈了黄桂兰,那可就出事了。
眼下这个堂屋四四方方,梁顶高悬,木墙都用山间的兰草熏染过,飘香四溢,比起霍家那粗放简陋的堂屋,不知要气派多少倍。
堂屋正中摆着一张古朴的八仙桌,八仙桌上摆放了些许瓷盘子,里头装着花生瓜子之类的小零食。
长着鞋拔子脸,倒八字眉的夏大就盘腿坐在桌边上,一边从盘子里捏花生吃,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夏初红的控告。
他今年不过五十来岁,是夏初红的爷爷夏老头的长子,屠户夏二的嫡亲兄长,同时也是村里祭祀神庙里的香火管事。
正因为靠着弟弟的关系捞上这等的肥缺,夏大的小日子过得可谓是有滋有味,人也同吹了气球般膨胀起来,哪里还有一丝贫农的影子?
“嗝!”
夏初红话刚说完,他就张嘴大了个大嗝,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。
“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,原来是小孩子打架。”
夏大轻蔑地下了定论,斜眼乜侄女:“就这事,你也值得来我家闹?”
“初红,你还把我这个大伯父放在眼里吗?”
“就是,就是!”
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黄桂兰忙不迭地点头,捂着白纱紧裹的手,恶狠狠地瞪夏初红:“我还是你嫡亲的大伯母呢,结果你不但没认出我,还为了个野种打我!”
她装腔作势地猛拍了一下桌子,结果却痛得呲牙咧嘴,往后直哆嗦。
“哈哈。”
一个不合时宜的嘲笑声出现了。
夏初红侧身看去,就见是夏大的大女儿夏春娟,站在门槛那儿,背着手笑。
这夏春娟是夏大与前妻肖青妹的长女,也是两人成婚多年来,唯一存活下来的孩子。
她只比夏初红大两岁,人长得瘦高微黑,也有些驼背,脸盘子又大又圆,一双炯亮倔犟的杏眼里充满了对继母的幸灾乐祸。
自打母亲肖青妹被奶奶赶走后,夏春娟在家中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。
等到黄桂兰过门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给父亲夏大生下“老来子”夏成龙,她在家里的身份就和奴婢没什么区别了。
这怎么不会让夏春娟痛恨呢?
只要逮住机会,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与黄桂兰对着干,哪怕被父亲无数次毒打到昏厥,她下一回也会同样这么做,绝不听话妥协。
果然,当夏春娟发出嘲笑的声音时,夏大脸色大变,利索地下了椅子,怒喝着冲向女儿:“你个赔钱的东西,还敢猪狗一样在这儿乱吠,老子打烂你的嘴!”
他扬起自己肥壮的大手,眼看就要落在春娟的脸上——
“咔哒。”
一阵剧痛自腕骨骨缝处袭来。
夏大大叫着回头,却对上一张笑吟吟的黑胖脸:
“大伯,您说话就说话吧,怎么还动上手了呢?”
“真想动手,我也手痒痒,要不我俩比划比划?”
最后更新时间:2019-07-29